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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家公务员裸死满足了我们的窥私欲?
时下,又有一名国家公务员的“裸死”成了公众窥私欲望的祭品。话说,6月12日,浙江台州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一名国家公务员,因于公务其间跑到有当地“天上人间”之称的高级酒店洗桑拿,不幸遭人举报,警察进行突击检查。这位李姓国家公务员,由于躲避仓皇,不幸坠楼身亡,身上没有穿衣服。(6月15日《城市晚报》)
看看这篇报道的内容布局,就可知道作者的一番良苦用心。首先点出李某虽属小吏,其岳父却是副市长级别的“大员”,紧接着自然要说李某是如何在大学谈恋爱“攀”上了副市长千金,如何造就了一场“张生崔莺莺”式的夫因妻贵的“传奇”。我们喜欢这样的“传奇”故事,已有一千多年了,老老习惯了,所以首先点出这些内容一点都不直奇怪。
报道中一句话也颇耐人寻味:熟悉李某的人说,他的条件还可以,叔叔伯伯在做官,老婆长得还可以,原本前途一片光明。熟人的一句评价而已,本属中性,无关褒贬。可一旦这种评价,放在满纸“天上人间”和“裸死”的字里行间,总是那么刺眼。我们自然会下意识的联想许多。而,褒话“贬意”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。
这位国家公务员裸死当然是不幸,谁的生命都是宝贵的。可是,在这篇报道里我们读到的是什么,是隐含在字里行间的种种臆测与偏见。报道中多次出现,“那是台州的天上人间,出入的包厢的非富即贵”。“巧妙”将其同最近很火的“天上人间”比附起来,此其一。其二,重写李某如何“坠楼身死”细节,略写警方如何接到举报及查处的细节。只有一句话,“举报人举报完就关机了,手机卡号没有任何记录”。这种留白式地写法,又不免让人浮想联翩,莫非是官场权力斗争,嫉妒,蓄意报复,小三,当下种种堪为“八卦”猛料的,我们都能指数一二。
本来是一件悲痛的事,有人付出生命,当然不是好事。可,渲染后却成了一件娱乐式的花边新闻,涉及的关键词无非是“入赘高官”“裸体”“桑拿(色情)”“无名举报”。这更像是在片面地迎合观众口味,而枉顾新闻的客观中立。一个简单的道理是,即便把上述关键词都齐刷刷地往死者身上套,真相未必就是我们希望的那样:是一出权与色、权与钱、权与权之间的“猫腻”把戏。
在这个既可一夜间赚足名利,又可倏忽间一无所有的时代,于“娱乐至死”间忘却现实苦痛,佯装对“极乐”和“大苦”都已释然,成了许多现代人的选择。于是,我们习惯了在“犀利哥”或“凤姐”身上寻找乐趣,也许内心深处觉得他们也很可怜,可在众声喧哗与尖叫中,能做的却是“顺应潮流”。靠“搏出位出名”可能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殊写照,一些人“乐”于用爆自家隐私“猛料”的所谓“赤诚”来博取名声,也不管那是不是昙花一现。
而当靠把常人难以启齿的“房事”“性爱”公之于众来标榜所谓“真话主义”荫然成风时,埋藏在公众心头那些原始地野蛮地不道德地“窥私欲望”或“偷窥欲望”便被撩拨起来。所以,无论是看局长“性爱日记”,还是遍寻“艳照门”图片,我们都觉得是那么理所当然。事不关己,始作俑者不是自己,我只是看客,有何不可?可批评起当事人来,我们又毫不例外地捡起“公序良俗”“道德纲常”的武器,口水加墨水滔滔不绝,一副真理在握、不容抗辩的架势。以致梁文道在谈及艳照门时,不禁感叹,“到底谁更虚伪,是玉女,还是艳照门的‘消费者’”?一个国家公务员死了,在真相未白之前,最好少一些“花边”式的炒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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